水呢!

好累啊!

次日秦放鹤就吭哧吭哧写折子,先叩谢圣恩,描述家中鸡飞狗跳之乱相,委婉表达想回去工作。

字里行间只透露了一个信息:陛下,救救我救救我!

正值午时,阿芙带着那小混蛋睡了,阿嫖在对面托着下巴,“爹不喜欢跟我们玩吗?”

秦放鹤的这份折子里没有多少生僻词,六岁的阿嫖已经差不多可以连猜带蒙看懂了。

有长假可休,谁愿意上班呀!演戏罢了!

“非也,”秦放鹤轻轻点点女儿的鼻尖,笑道,“有时以退为进,不争即是争,不求即是求。前番进宫,陛下曾问起我立太子一事,我大胆说了诸位皇子的不是,如今好叫他老人家知晓,自己的儿子也不省心,也就好了。”

或许天元帝心胸宽广,不介意自己说实话,但怎么讲呢,到底是亲生儿子,被人瞧不上,心中难免疙疙瘩瘩的。

如今秦放鹤大吐苦水,卖卖惨,天元帝见了,多少会平衡些,也就不记仇了。

智商天生,阿嫖是个很聪明的姑娘,秦放鹤和阿芙也从不介意与她说朝堂事。

或许现在孩子还小,听不太懂,但只要你细细掰碎了分析给她听,日久天长,总会懂的。

信息量太多,阿嫖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,还是一点点来,“立太子之后,爹爹会不好过吗?”

“可能更好,”秦放鹤认真答道,“也可能会有些麻烦。”

阿嫖双手交叠,下巴垫在手背上,一派天真,“可我觉得,现在的陛下就很好,为何一定要立太子呢?”

“因为人终有一死,”秦放鹤写完了,将折子放在一旁,等墨迹变干,自己则看着阿嫖的眼睛,“我和你母亲,总有一天,也会离开的。”

很多人总会下意识避免跟孩子讨论死亡的问题,觉得太沉重,但政治家的孩子总不好太天真。

小姑娘抿了抿嘴,眼眶微微泛红,“就像孔家哥哥的小狗一样吗?”

孔姿清有二子,都与阿嫖相熟,数月前长子亲手养大的小狗因病死去,几个孩子都哭了,他自己亲笔撰写祭文,还像模像样立冢纪念。

秦放鹤张开手臂,阿嫖就从对面过来,乖乖窝在他怀里,非常短促地抽泣了下,“可我不想你们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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